在我国古典诗歌丰富多样的体制中,小令基本上是一种速写式的即兴小品,一种抒情短章。它在艺术技巧上一方面继承了前代诗词的传统而又加以发展,一方面又从民间的“俗谣俚曲”中吸取营养,成为具有自己特色的新体诗歌。
小令独特的艺术风格主要来自下面两个因素:
第一、大量吸收口语词汇,叙事抒情以淋漓尽致、直率刻露见长。这两点在诗词写作上都是禁忌,但小令能做到这两点的,却被认为是“本色当行”之作。即使在元代中叶以后,小令在一些文人手中已日趋典雅含蓄,日益诗词化,但不少作者作品仍不避讳方言俗语,并能将它们和比较典雅凝重的词汇巧妙地结合起来,保持了一种亦庄亦谐、雅俗共赏的风格。
第二、格律比较自由。首先是可以在曲牌规定的字句之外另加衬字,这就解决了口语化和格律要求的矛盾,使得小令比诗词圆转灵活。其次在声律上,小令基本上是依照当时北方话的实际语音来安排韵脚和平仄的,不再拘泥于已经脱离了语言实际的“诗韵”。这也使得小令不仅读起来上口,而且听起来也明白易懂。另外在表现手法方面,小令在诗词的基础上也有所发展,如三句一组、两两互为对偶的鼎足对,把顶真和对偶结合起来的联珠对,以及大量运用重叠式形容词和摹声摹状词等,都是诗词中比较少见而在小令中则相当普遍的。
正是由于小令具有以上特色,所以就我们今天借鉴古典诗歌的艺术经验来说,小令要比诗词切近得多。
——————转自《元人小令二百首》